大板牙兔叽♪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

【其逸】校医 Fin.

01

 

“老师!”

 

敖子逸抱着膝盖单腿使劲蹦跶,一肩膀撞开医务室虚掩的门,“老师我摔倒了!”

 

敲击键盘的手戛然止住动作。

 

“……要亲亲才能好?”电脑屏幕背后传来一把低沉的男声,吐字清晰嗓音悦耳,一本正经讲着戏谑的语句。

 

敖子逸惊得探头,视线从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平整不带一丝褶皱的白大褂一路往上,在滑动的喉结处停留了会儿,猛地抬眼对上对方调侃的眼神。

 

“黄老师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他兀自摇着脑袋喃喃,“不对啊我上周还看到她挺着个大肚子呢……”

 

黄其淋轻笑着瞥他一眼,从一柜子瓶瓶罐罐中挑出紫药水与棉签,在敖子逸身前蹲下。

 

“很痛的!”敖子逸赶紧两手虚虚护住膝盖的伤口,凑过去讨好地打着商量:“你轻一点喔!”

 

黄其淋又笑,蘸过药水准备抹上,敖子逸梗着脖子,结结实实就吆喝了一嗓子:“啊!”

 

“我好像还没有抹?”

 

黄其淋一把扣住他在眼前作乱的两只手,捏着腕子举到一边。敖子逸就像被抓获的人质似的,委屈低头紧张兮兮盯住那根棉签:“我、我先开个嗓。”

 

“这位同学麻烦你冷静一点。”

 

黄其淋捏着棉签,毫不留情涂上了伤口正中心处。

 

敖子逸大概是正面着地磕的膝盖,伤口不深,只是蹭掉了一大层皮,看着吓人。他来之前还知道清洗伤口,黄其淋仔细检查过一遍,没有碎石之类的嵌入皮肉间,涂上药水就够消毒。

 

敖子逸这下倒是不敢叫了,小声咬牙“嘶”“嘶”忍着,开口居然带着浓重的鼻音:“好痛,真的好痛,”他就保持着被扣手腕的姿势,歪着身体硬要把脑袋和他挤在一块,“我下周是不是不用体测了?”

 

黄其淋略一抬眼,那双近在咫尺的澄澈眼睛真真切切映着他的脸。

 

他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你可以的。这么点小伤马上就能好了。到时候他们不让你参加,我就给你开个痊愈证明。”

 

“哦。”

 

敖子逸默默缩了回去。

 

仔细涂上两遍,黄其淋站起身来放好工具,示意他可以了。敖子逸坐在凳子上抱着腿弯活动几下,撑着桌打算站起,踩到地面才发现腿僵硬了太久居然麻了,身形一歪就往黄其淋身上倒去。

 

“你又怎么了?”

 

黄其淋眼疾手快回身接住他,挑眉笑道。

 

一个又字深深挫伤了敖子逸小同学的男子汉尊严!

 

他用力从黄其淋怀里钻出来,顾不得腿上异样的酥麻感觉,一瘸一拐倔强往门口颠着跑去。

 

“哼!我小脑不发达!”

 

 

 

02

 

校医务室来了个年轻帅气的新校医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应该是黄老师的弟弟!”前座女生两手握拳,讲得眼睛放光,“我听说就是来实个习,顺便代了黄老师的班,啊,不知道黄老师的产假能不能休久一点……”

 

“我感觉我病了。”另一个女生夸张地捧心口倒下。

 

“真的呀,严不严重呀,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好啊好啊走吧!”

 

两个女生热络地挽上胳膊说走就走,敖子逸抠着膝盖伤口结出的痂,越挠越觉得新长出的皮肉四周都如蚂蚁爬过般泛着痒。

 

心底也痒痒的。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讨厌的数学,前座轻声嘀咕着课间去医务室的见闻,女生尖细的嗓音扰的敖子逸心烦意乱,课更听不进去了,干脆把凳子往墙侧一挪,发呆。

 

三楼的视野格外开阔,恰巧够他看清廊下经过的那个背影。

 

笔挺的白大褂长至膝盖,休闲的牛仔裤包裹住他修长的腿形。黄其淋两手插兜,慢悠悠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敖子逸脸都快贴上玻璃窗,心里默背起了《目送》,还没背到不必追呢,数学老师很不给面子的厉声喝道:“敖子逸,你在干什么?!”

 

一瞬间就改了念头。

 

“我肚子痛!”他卧倒在桌面上抱着肚子,浮夸地痛呼几声,“想上厕所!”

 

“……去吧。”

 

 

被放生的敖子逸出了教室门便一路狂奔,加足马力从教学楼拐上连廊,终于看见了黄其淋的背影。他深吸口气,计划以成熟的方式优雅地打个招呼并婉转提出一起吃午饭的邀约——

 

砰!黄其淋的后背结结实实被他脑袋拱了一下。

 

“你干嘛呢?”

 

黄其淋转身看到是他,一点儿也气不上来,问话都带着笑音。

 

敖子逸诚恳地眨眼,“陪你去吃饭。”

 

“吃饭?”他看看表,又看看静悄悄的教学楼,“你怎么出来的?”

 

“我说我要上厕所啊。”

 

黄其淋笑意更深,“才上课十分钟。你上半小时的厕所啊?”

 

“嘿嘿。”敖子逸又眨眨眼,歪过头傻笑了两声。

 

“你可真行。”

 

黄其淋走到了他的身侧,轻拍他一下,“走吧。”

 

 

 

03

 

可惜那天他们吃饭实在太早,敖子逸回去的时候最后一节课还没下课,根本没人看到他和黄其淋走在一起,就更没人传什么绯闻了。

 

“那你真的想的太多了。”丁程鑫含着口可爱多批判他,“就算真的全校都看到了,也没人会传你们的绯闻的。”

 

“太遗憾了。”敖子逸狠狠咬下小雪人的耳朵,嚼巴嚼巴,苦涩地咽了下去。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中午走廊里居然拥满了女生,一团一团聚在栏杆边聊天,手上还颇有心机地不断理着头发,生怕被风吹乱分毫。

 

“她们干嘛啊?”

 

敖子逸和丁程鑫并肩往教室走去,一路看到无数女生眼神闪闪烁烁回头偷瞄,忍不住问道。

 

丁程鑫舔掉嘴角沾上的雪糕,朝前方刚从一班教室里走出来的那人努努嘴,“你的阿黄今天查卫生呢。”

 

“!”

 

敖子逸手中没耳朵的小雪人,啪叽就掉到了地上。

 

黄其淋他,居然还犯规地戴了副黑框眼镜!

 

“鑫鑫……”敖子逸蠢蠢欲动,准备开跑,“我们班卫生委员是谁来着?”

 

“是我啊。”丁程鑫不明所以。

 

“从现在开始是我了!”

 

 

黄其淋才刚踏进二班的教室,敖子逸飞速闪进教室门,跟在他的身后积极为他做着介绍。

 

“这里是垃圾桶,刚刚叫人倒过,你看挺干净的吧?……我们班的饮水机漏水,没关系,每节课下课都有人去拖的!……你查完了?”

 

“查完了啊。”黄其淋点点头,在手中的记录册上画了个勾,“你们班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敖子逸看上去有些心碎:“你真的不再仔细查查?”

 

“你想我查什么?”

 

“看!这里!”敖子逸直接上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带到班级文化墙前,“这张是我们班长生日时候的合照,你看这个盘子,是我画的!”

 

终于赶到教室的丁程鑫听到一惊,拦都拦不住,默默站在敖子逸身后,瞥一眼那张他脸黑好似挖煤归来的照片,痛苦地忍着笑。

 

“敖子逸。”黄其淋也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夸赞的落脚点:“你牙齿这么白啊。”

 

活在另一个次元里的敖子逸幸福的再一次露出他那一口大白牙。

 

“对了,”黄其淋回身看到丁程鑫,疑惑的目光落到了敖子逸身上,“你什么时候当上卫生委员了?”

 

敖子逸字正腔圆:“不久前!”

 

黄其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我记得上一次你们班来开会的还是个……嗯,挺白挺好看的男孩子。”

 

“?!”

 

敖子逸奋力把丁程鑫扯到自己身后,踮起脚两手严严实实捂住他的脸,“我不好看?”

 

他眼睛瞪得滚圆,满脸不可思议的震惊。黄其淋愉悦地噗嗤一笑,拿文件夹轻拍他的脑袋。

 

“好了,下次开会记得过来。”

 

敖子逸应过,待他前脚刚走,便转身虚张声势掐住丁程鑫的脸。

 

“他怎么这样啊!难道我不好看吗!”

 

他只是希望以后开会也是你去而已吧。

 

丁程鑫掰开他的手,坏心地肆意揉乱他柔顺的头发,把到嘴边的话语又换了一句:“是啊,反正没我好看。”

 

 

 

04

 

敖子逸厚着脸皮给丁程鑫下了岗,第二次开会自己抢过他的本子,信誓旦旦说会记回来一本子的笔记就去了。

 

卫生委员每个月都有例会,内容无非是校医务室的老师讲讲本月学校严查的卫生要点,以及一些换季流感的预防。敖子逸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即使努力盯住黄其淋好看的侧脸也驱散不了浓浓睡意,一脑袋就要砸向桌面。

 

最后一句结束语模模糊糊钻入耳朵,“……对了,学校给医务室开设了午休时间,从十二点到一点,希望这段时间同学们也好好吃饭休息,无意外状况不要总是往医务室跑。”

 

敖子逸瞬间清醒地抬起头。

 

黄其淋淡淡掠过在场面露惋惜的女生们,视线远远与敖子逸对撞上。敖子逸眉头都皱到一起,委屈巴巴做着口型:我也不能去?

 

活像一只迷了路找不到主人的狗崽子。

 

黄其淋未置可否,语气却不自觉软了下来,连眼睛里都溢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散会。”

 

 

隔日中午,黄其淋特意没有锁门,果然等到了窸窣试探着握上门把的声音。

 

开了!

 

敖子逸探着个脑袋,欲盖弥彰地对坐在电脑前的黄其淋“hi”了一声,转身咔嚓落下锁,才放心地靠近。

 

“你怎么了?”黄其淋明知故问。

 

“腰肌劳损!坐着就疼!”敖子逸面不改色地胡扯,“需要蹭个床午睡!”

 

“哦。”黄其淋摁下空格键保存好论文,抬眼两手交握对他笑道:“那边刚好有张床。”

 

敖子逸乐颠颠跑过去,“巧了!”

 

正午的闲暇时光静默流淌,心情灿烂,连卡了思路的毕业论文也写的愈发通畅。黄其淋检查过刚才写好的一段,想起身去看看敖子逸,忽然听到医务室里响起了某种怪异的……类似于锯床腿的噪音。

 

“敖子逸,”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他,“你在干什么?”

 

敖子逸宝贝似的抱着个破铝片磨的开心,直到他站在身侧才反应过来,猛地跳起,把东西藏到身后,“你不准看!”

 

“是什么?”

 

他动作太快,黄其淋只来得及看到那一小片金属大概是两竖一横,有点上小下大的形状。

 

“通用技术课要做的金工啦,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黄其淋想了想,“你做了个埃菲尔铁塔?”

 

“啊?”

 

敖子逸偷摸往藏在背后的手瞄一眼,语气低落了许多,“……唉,埃菲尔铁塔就埃菲尔铁塔吧。”

 

黄其淋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其实做的是什么。

 

“你还要不要睡?”

 

他心情更好,转身去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常服外套,走过来时敖子逸已经把锉刀与金属块塞进了枕头底下,乖乖躺好。

 

黄其淋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盖好,小心着凉。”

 

敖子逸轻轻用两根手指搭住他的手,“唠唠嗑再睡?”

 

“唠什么唠。”

 

黄其淋俯身缓缓凑近他,见他如预料中那样紧紧闭上眼,一手温柔地弹了弹他的额头。

 

“快点睡着。”

 

 

 

05

 

敖子逸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去医务室躺他的宝床。

 

他最喜欢正面对着床用力起跳,空中自旋一百八十度,用后背稳稳着床。虽然理想很丰满,骨感的现实是每次他都屁股重重砸床,砸的本就不结实的医用小床嘎吱嘎吱绝望地叫唤。

 

黄其淋分神从电脑屏幕背后望过来,直言笑话他:“你这样多几次床就塌了。”

 

敖子逸也不脸红,依旧举着小锉刀磨磨磨,“哎呀那完蛋,孤男寡男把床弄塌,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是吗?”

 

黄其淋慢条斯理端过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那我会送你一管开塞露。你的同学们一定会很关心你的。”

 

手一抖,小锉刀偏离了预设的轨迹,划出刺啦一声悠长的锐响。

 

敖子逸努力用橡皮大小的铝片遮住羞红的耳尖,黄其淋还在不依不饶嘲笑他,“未成年就不要乱开车了,小心翻车。”

 

“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

 

敖子逸随口抱怨着,联想到了什么,猛地仰起头脱口而出,“你谈过恋爱吗?”

 

 

像是吞下了消音的恶魔果实,两人不约而同噤了声。

 

一直暗藏在心底的问题如一枚流弹炸开在空气中,爆炸后的废墟在两人之间隔开深深的沟壑。敖子逸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再看看黄其淋的白大褂,忽然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黄其淋的笑意凝在了嘴边。

 

他低垂着眼望向屏幕上论文的页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是小朋友了。”

 

敖子逸干涩应着,“哦。”

 

掌心的字母已渐渐磨出了应有的形状,边缘却还粗糙的硌手,等待他去打磨光滑。敖子逸盯着那偷摸做了近半个月的金工,莫名眼眶一阵酸热。

 

“黄其淋,”摩挲手中的宝贝铝片,他暗暗给自己鼓劲,“你对所有接近你的女生都非常温柔耐心,却对我……怎么说呢,有点好,也有点坏,是为什么?”

 

只允许我打扰你的午休,只容忍我一天到晚跟在你身后,对我笑得那么多,调侃我也好,逗我、嘲笑我也好,亲厚如兄长,也熟稔似朋友。

 

谁要和你做朋友。

 

黄其淋重重地仰靠在椅背上,撑着额角,眼神平静地望过来,“她们对我有非分之想,你有吗?”

 

敖子逸张口就想答,他却又抢道。

 

“我开玩笑的。”

 

一句话,噎死了所有见不得光的暗自喜欢,兀自欢喜。

 

 

 

06

 

敖子逸把个人资料的情感一栏悄悄改成了离异,被不小心发现的丁程鑫每日讲大道理安慰了快半个月。

 

下楼的时候,刻意挑着离医务室远的那条楼道走,一到中午查卫生便躲回寝室,吃饭都故意错开时间。想见却不敢见,不能见,也没有理由见。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趁着初冬的好天气冲个凉水澡,保准一晚上就发烧送进医务室,想想也觉得太过傻气,摇着头自我否定。

 

通用课的金工已经到了评分环节,敖子逸给自己的H中央钻了个孔,用黑绳穿过挂在脖子上,得到了九十分的高分成绩。一小片金属藏在毛衣下贴身佩戴,冰凉刺骨的冷意透过肌肤深入骨髓,好像捧在心口也捂不热似的。

 

丁程鑫叫他拿下来,他却不肯。

 

一日日熬着枯燥漫长的冬天,转眼生日都要到来,敖子逸终于盼出了一点小病痛。

 

口腔溃疡了。

 

吃喝不便,讲话稍用力拉扯到溃疡处都钻心的痛,敖子逸捧着脸颊直抽气,丁程鑫说要不要去医务室喷点西瓜霜?他唰地站起就跑出去了。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他都想好了,推门进去就说,是丁程鑫要我过来的!

 

 

电脑屏幕背后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笑着望过来的弯弯眼睛,和黄其淋有几分相似。

 

敖子逸喉咙一堵,差点发不出声音,“黄老师?”他努力稳住气息,“黄其淋呢?”

 

“其淋回校了呀。”

 

黄姐姐狡黠地朝他眨眨眼,“听说他在这里很受欢迎,是不是真的呀?”

 

“我……我不太清楚。”

 

敖子逸木着一张脸伸手接下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拢了拢陪伴了他大半个学期的字母,轻轻将它放在桌上。

 

“黄老师能把这个带给他吗?”

 

“是什么?”

 

“……他落下的。”

 

 

敖子逸在生日前夕又把情感一栏改成了“丧偶”,丁程鑫呸呸骂过几声不吉利,他也不听,每天颓丧地趴在桌子上演失恋。

 

“我觉得挺好的啊?”丁程鑫编着敖子逸的几缕头发,想给他扎出个活泼的小啾啾,“你还想和他有什么以后啊?甜过就算了,真的,相信我,过完这个冬天你就会痊愈了。”

 

“谁要痊愈啊!我就想为他天天病入膏肓!”

 

“你没救了。”丁程鑫放弃似的把手机往他桌面一扔,“自己看吧。”

 

黄其淋大概是从卫生委员联系册上找到的丁程鑫的号码,屏幕上端端正正一行宋体字:明晚可以帮我约一下他吗?谢谢了。

 

“真是作孽。他怎么敢肯定我一定看得懂?看懂了还好心帮他助攻?……”

 

敖子逸瞬间满血复活,从背后隔着桌子扑上了丁程鑫,“因为你好看!”

 

 

 

07

 

圣诞节当天,五颜六色的霓虹小灯攀在树梢张扬地闪烁着,给街道镀上了一层七彩的光晕。

 

敖子逸站在巨大的摩天轮底下,往手心哈了口气,向上扯着围巾遮过面颊。

 

好冷。

 

有人从背后拍了他的肩,“走吧。”敖子逸飞快转身抓住他的手,“等一下!”

 

“你不许瞎插话,我要先说!”

 

“就,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浪漫的情话,也想不好还该说些什么,见黄其淋依他要求果真没有搭话,撇着嘴小声道:“呃,我说完了。”

 

“我可不喜欢小孩儿。”黄其淋笑着拉过他的手,带他走上通往摩天轮的楼梯。

 

敖子逸直到坐进了摩天轮车厢内还在难过他那句“不喜欢小孩儿”,偏偏黄其淋没有一丝拒绝人的意思,对他笑得格外温柔,坐稳后还直接两手一揽把他兜进怀里。

 

“你干嘛啊。”

 

敖子逸别扭的假意推推他,没舍得真用力放开。

 

黄其淋将脸埋进他柔软的围巾里,话语听起来瓮瓮地,“我恐高……”

 

“恐高你还坐摩天轮。”

 

敖子逸扭头看着窗外,不去理会他。

 

摩天轮缓缓升空,城市闪烁的街灯尽收眼底,巨沉夜幕如一张漆黑的网从天而降,渺小的摩天轮格子裹挟着微弱光亮,一点点飞向高空,仿佛急切去自投罗网。

 

敖子逸有点怕黑,也不敢再望向窗外,转过来盯着黄其淋的发旋发呆。

 

盯到眼里凝起一层薄雾,却不敢化成雨落下。

 

“敖子逸,”黄其淋是真的有些不适,许久才艰难开口道,“十七岁的喜欢和二十二岁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我不是不爱你。”

 

他撑着敖子逸的肩膀借力使自己坐起,“你看一看,到顶端了吗。”

 

敖子逸还在消化他些许流露的真情,不明所以往窗外瞥上一眼,“快到了。”

 

“好的。”

 

黄其淋拉下他遮住口鼻的围巾,在浓墨泼洒过的寂寥高空,赠予他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纯白的吻。

 

“我要开始许愿了。”

 

 

 

 

 

——你可不可以,快一点长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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