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逸】暗恋番外 Fin.
01
高中的寒假比大学短了整整两个星期。过完年，高中班级群里一行家里瘫商量起了出门玩。想去的店没开，约饭又统一不了口味，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说，干脆还是一起回校吧。
在教室后面搬小板凳再听一节班主任催眠的英语课，拿着角落里翻找出来不知还有没有钱的饭卡赶在下课跑饭大军行动前先抵达食堂，午休的时候霸占小半片篮球场，正常放学时间没到就挥挥手大摇大摆走出校门。
班群里说得津津有味，就差列出个十几条“如何气死学弟学妹”，敖子逸去找班长报了名，转头就点开了黄其淋的聊天窗口。
和黄其淋在一起也快一个月了，他却仍像是云层间漫步，怀抱柔软亦毫无实感。
两人过年期间各自忙着陪父母走访亲戚，硬是没凑上时间见一面。聊天倒不间断，除夕夜的晚上黄其淋一通视讯电话打过来，在屏幕里笑得眉眼弯弯，对他说敖子逸，新年快乐。
当时敖子逸捧着手机一愣，开始专注地左右乱戳，黄其淋问他在干嘛，他颇遗憾地撇着嘴道：这个微信通话为什么不能录视频的啊。
喜欢你，每一帧都想珍藏。
聊天到底比不上真实的碰触。暗恋久了会上瘾，历经的孤单心事成了戒不掉的瘾头，在每一个思念的爆发的瞬间汹涌开闸窜入沸腾血液。敖子逸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宝物，第一反应却是忧疑。
大概还是太想他了。
明明黄其淋那么令人安心。
聊天窗口很快有消息回过来，黄其淋说有空的，会陪他一起回校，明天见。敖子逸扔下手机从床上蹦起，拉开衣柜兴冲冲搭配起了衣服。
这是他们恋爱以来的第一次约会。
02
71路公交车是全世界最美的公交车，途经他家，黄其淋家，终点是他们的学校。
上午十点，避开了上学上班族的早高峰，车上空位很多。敖子逸挑了后排靠窗的座位，解下围巾放在邻座给黄其淋留着位置，望向窗外发起了呆。公车拐过红绿灯口，熟悉的公交站牌出现在道路右侧。黄其淋正站在车站前低头发消息，唇角带笑。
「到了吗？」
「到了到了到了就是这辆！」
敖子逸敲敲车窗，示意黄其淋上车。他在车厢前头投了币，双手插着兜大步朝他走来，身上还带着点车外的寒意。敖子逸拿回围巾好让他坐下，黄其淋从口袋里抽出手，轻轻覆住了他搭在座位上的左手。
“好冷啊。”
他拉过敖子逸搁在腿上的围巾的一摆，盖在了两人交叠的手上，棉软毛线下手指一划，将他紧紧攥住。
“刚好挡着，”黄其淋满意了，转头对他笑道，“早上好。”
敖子逸的食指勾了勾，指尖挠过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黄其淋嘴上说着冷，手明明很暖，反倒是他自己，既不戴手套也不爱插兜，一到冬天手就冰冰凉。
牵起来肯定不舒服。
黄其淋却毫不介意，掌心与他紧密相贴，热量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直到两人的手都暖乎乎的，冻僵的指节也变得柔软。
一颗心好像浸过刚泡好的蜂蜜水，甜的发烫。敖子逸回握住他的手，低头瞧一眼欲盖弥彰遮着的围巾，又望向了车窗玻璃。他悄悄往后靠去，再往下挪了挪，调整好姿势不动了。
“你在看什么？”
黄其淋忽然好奇地凑上来，说话喷出的热气尽数洒在耳侧，敖子逸吓了一跳，右手绕过面颊捂住左耳的耳尖缩着脑袋。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傻，他保持了几秒，尴尬放下。
黄其淋就一直看着他笑，一双眼落进了揉碎的星子一般。敖子逸愣着多看了他一会儿，掰过他的脸，指向车窗玻璃上映出的侧影。
“在看你。”
03
敖子逸多花了些小心思，故意错开同班同学在校门口集合的时间，说自己晚点才到。到校门口的时候，约好的英语课已经上了大半堂，黄其淋说自己去实验楼五楼的数竞教室等他，敖子逸放轻脚步，一个人从教室后门溜进了热闹的英语课堂。
朋友给他搬的凳子靠窗，敖子逸猫着腰经过占满一整个后排的老同学们，在朋友身边坐定。对方撑着迷糊的双眼勉强看清了他，懒懒打个哈欠瞥一眼讲台上授课的英语老师，“半年过去了，一听到这个声音我还是那么想睡。”
敖子逸噗嗤一笑，下一个动作便是习惯性地仰头望向对面的教学楼。黄其淋曾经的班级在四楼正中央，他的目光是爬墙虎，一路攀登向上，然后紧紧依在那儿。
黄其淋此时正好就在那间教室门口。他看过教室门口贴着的新班级简介，转身离开走廊。敖子逸知道他这是要去实验楼了。
一年半都过去了，一看到你的背影出现在对面走廊，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出去。他想。
课后告别了要去食堂连坐的大家，他出了教室，径自右拐走向了实验楼的方向。从教室到实验楼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闭着眼也能描绘出地图路线。
踏上楼梯那一刻，心怦怦狠跳两下，简直比表白那天还要紧张。敖子逸按了按胸口，脚下不自觉加了速，由走到跑，到最后一步两个台阶跳上顶层。
楼道里那扇大门虚掩着。平时鲜有人来，他也是曾试探着推了才知道并没有上锁。走进走廊，记忆里漆黑的长河现下宽敞明亮，冬日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给地面上窗棱的影子勾了圈淡淡白边。
封闭的长廊，尽头最亮那抹光，一切明明都温柔的很。
他深吸口气，迈开步子奔跑起来，白的墙、金属窗框、深棕色大门在余光中模糊着远去，数竞教室玻璃窗映出的灯火光亮是眼里唯一耀目的暖色。终于到了，低头狠喘过两口气，平复了呼吸，他拍拍脸颊傻笑起来。
敖子逸扒拉着门框，探个脑袋朝里望，笑嘻嘻说，“喂，我的黄其淋在不在呀？”
坐在空教室正中央的黄其淋放下手中的书，回头朝他回望过来，眼角眉梢都盈着绵软爱意。
“在啊。”
04
敖子逸期末的高数分数堪堪擦过及格线，黄其淋说要不干脆在数竞教室给他补补习，被敖子逸义正言辞拒绝：“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黄其淋笑着一弹他的额头，“说什么呢你。”
并肩把校园逛过一圈，他步伐一转，又走向了教学楼的方向，不顾身侧敖子逸“要去哪里”的发问。
第一教学楼的顶层有一个小型钟楼。其实只是四方形的小塔，墙外是一面大钟，墙面四周被学生自发涂绘成了表白墙。敖子逸一开始有点懵，见黄其淋目的明确往两扇墙的夹角走，墙角那行隽秀小字清晰在眼前，他猛然想起什么，闪身挤进了黄其淋和墙的中间：“不会吧，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他脑袋倒是紧遮住了那行字，抬眼才发现，黄其淋似笑非笑抵在他面前，抬手就成了壁咚的姿势。
“怎么会想牵影子，”黄其淋用空出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指蹭进他的指缝，揉捏着把玩在手心，“酸溜溜的。”
敖子逸脸一热，真想抽死当时的自己。对上黄其淋溢满笑意的眼睛，心情又明朗了几分。孤独的暗恋早已是过去，现在，眼前这个人属于他，每一寸喜欢都只属于他。
于是再酸涩的心思都成了两人间调笑谈资，甜蜜的小秘密。
“牵到你的影子也算牵手啊，”敖子逸厚着脸皮理直气壮道，“你在我身边呼吸，四舍五入就约等于接吻。”
黄其淋松开撑墙的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我的数学里可没有这种约等于。”
而后低头，温柔地吻了下去。
正对的墙面上，黑色喷漆歪歪扭扭写了个硕大无比的“我爱你”，几乎占了半面墙的位置。其余表白的字句无序排列在左右，四面墙，数不清的喜欢与姓名。
年少时美好的感情悄悄被钟楼细心收集在这里，时光斑驳了白墙，旧漆掉落，新诗行又添上去。一年年，一届届，生生不息。
敖子逸轻闭上眼睛，唇上湿热的触碰是此时唯一深刻的感官。他好像看见墙面上的字句奋力破墙而起，漂浮在空气中，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尖叫着“喜欢”；一瞬间脑中又恢复寂静，只剩下那日黄其淋低沉好听的耳语：到我身边来。
黄其淋可真会告白，也真会接吻。他偷笑起来。
黄其淋松开他的时候，两人嘴唇都湿漉漉亮着水光。互相对望着笑出声，敖子逸边笑边道：“不牵影子了。要是能回到十七岁，我肯定在人群中跑向你，抓起你的手大喊——”
“喊什么？”
黄其淋正绕着他脑后一撮碎发玩，勾着发丝的手被敖子逸两手交握住，移到胸前，他模样虔诚张了口，轻快的小烟嗓回荡在钟楼内。
“高三十二班的黄其淋学长我他妈太想和你谈恋爱了！！”
05
黄其淋借“不准你说脏话”这种莫名理由，又黏黏糊糊和他亲了会儿。敖子逸一下勾着他的尾指，一下又牵过他的围巾，两人一起在钟楼里玩起了找名字的小游戏。
楼道口传来女生的交谈声时敖子逸还拉着黄其淋在欣赏墙面上一段写给同班同学的告白，听见人声，他一慌，抓着黄其淋转身就往楼梯上跑。
钟楼里的楼梯有别于其他，是老旧的铁皮楼梯，阶与阶之间镂空，扶手长满铁锈，每一步踩上去都发出欲盖弥彰的嘎吱声响。敖子逸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人声越来越近，好像一个转身就要走进钟楼。他拉着黄其淋沿着旋转的楼梯一口气跑到底，在一扇铁栏门前停下脚步。
门后就是天台，可惜门紧锁着，进不去。大门不宽，门前只容一个身位。
敖子逸让黄其淋背靠着门站上去，门框恰好挡住他，能完美避开钟楼底层眺望的视线。自己却犯了难，难道再跑下去假装一个人路过？
苦恼间，黄其淋手往他腰上一带，把他整个人拉上了最后一层台阶，“过来，能站。”
台阶也就那么点宽度，敖子逸整个人与黄其淋正面严实贴紧，手抱着他的肩膀，脚下却也只有前脚面能够踩着地，半凌空的感觉让他恐慌哪时就失重坠跌。偏偏腰上环住他的手逗他似的，不太用力，黄其淋稍一松，敖子逸就惊得抱他肩膀更紧。黄其淋于是愈发上瘾，为了看他一惊一乍的小表情。
两人靠的实在太近，敖子逸又羞又气，一个劲往下瞥已经走进钟楼的女生，默默祈祷她不要抬头。
黄其淋见他看得凝神，又起了坏心，这回手彻底一放，敖子逸惊呼一声往后仰去，来不及动作，整个人又被迅速捞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连呼声也被嗷呜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他觉得他可能是病了，一和黄其淋接吻脑袋里就下起了雪粒一样的星星，黄其淋在雪夜朝他伸出手的画面无数遍卡带重播，连干冷空气撞上面颊，都成了温柔轻盈的抚摸。哪里还想得到门框够不够宽，会不会被看到……？
唇再一次分开时，女生已经离开了。敖子逸和黄其淋一起走下回旋的铁皮楼梯，就听他在脚下随步子响个不停的刺耳噪声里，淡淡说道，“其实被发现也没什么要紧。”
黄其淋回望一眼透着光的铁栏门，舔着嘴角一点水渍，捏了捏他的手心。
“不过刚刚那样，比较有趣。”
06
敖子逸最终还是和黄其淋一起回到了数竞教室。
完全不想回家，又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他支着脑袋听黄其淋给他从洛必达法则讲起，一点儿公式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真好听真好听真好听。
听着又犯起了困，黄其淋彻底放弃，拍拍大腿说你睡吧。敖子逸侧躺下去，黄其淋一手翻书另一手半抱住他，他就躺在他腿上一个劲傻笑。
还真做了个好梦。
两人一直磨蹭到晚上九点多，晚自修下课铃声打响，放学人群一波一波涌向校门，偌大校园重归于寂静。起身准备回去，锁完门下到一楼连廊，敖子逸拉着他顿住了脚步。
他回头望向实验楼五楼一整条灭了灯的走廊，轻声道，“我曾经在这里等过你。”
“嗯？”
他吐字太轻，黄其淋不得不朝他偏过头。
敖子逸突然在他靠近的脸颊上很大声地亲了一口，牵着的手左右晃荡起来，声音一扫方才的压抑沉闷，“也没多久，就等了四十分钟，可惜没等到你。后来才知道，那天你去集训了根本不在学校。那时候我可失落了，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也还好——”
他把脸蒙在围巾里，密密匝匝缠绕的棉线阻隔了寒气，倾吐字句都被裹上一层温热外衣。
“只要最后我等来了你，就是好的。”
07
夜路公交车没有开灯，敖子逸坐在最后一排，光明正大把黄其淋的手拉过来，放在两手间来回拍着。
黄其淋告诉他自己接下来一个星期要去乡下的外婆家小住，他啪叽一合掌把他的手夹在手心，满脸委屈巴巴的神情：“那我又看不到你了？”
“很快就回来了。”黄其淋笑着哄他，“回来以后，就和你一起订机票飞回学校。”
“唉好吧。”
敖子逸低头专注地搓着他的手指关节，轻捻几下，叹气宣布道：“还是上学好。学校里天天都有你。”
公车是环线，回去这一班还是敖子逸该先下车。黄其淋一双手都被他揉的白皙皮肤上泛了红，他还觉得不够似的，下车前一秒都不肯撒手，走到门口了又依依不舍回过头：“我真的走了哦！”
一下车他就后悔了，吹着冷风望了眼渐远的车尾，脚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先动了起来。在寒冷冬夜跑过半条街，一路跟着公车追到十字路口，心尖一点温热血液迅速流遍全身，连向来冰凉的手掌都变得滚烫。
他掏出手机，一字一字给黄其淋发着消息：我开始想你了唉。
发完想到他晕车，车上不可能会看手机，更别说打字了，敖子逸呵一口气，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才走没两步，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跃出一条语音，不长，才三秒。
“怎么办，我也想你了。”
08
敖子逸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床上打滚运动。
从左边滚到右边，听一遍“我想你”，从右边滚到左边，再放一遍“我想你”。早上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他拱得卷成一团，枕头半挂在床边，脑袋一蹭，就啪嗒掉到了地上。
手机上还插着耳机，敖子逸边听边探出大半个身子到床外去捡枕头。心不在焉用手胡乱够着，边角都没拽到，整个人先失衡翻身滚了下去。
还好一屁股坐在了枕头上，不算太疼。
耳机线扯出了插孔，黄其淋的语音透过扩音器再一次清晰响在了耳边。敖子逸在地板上蜷缩着身子嘿嘿两声，扶着地想坐起来，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床底浅浅泛着银光的亮物。
趴下伸手摸出来，他看着手中色泽黯淡、表面不再光滑的钥匙，疑惑地歪过头。
哪里用得到这么小一枚钥匙？
茫然爬上了床，背都没沾到靠枕，灵光乍现，他又一个蹬腿兴奋的跃起，从被子里扒拉出手机直接按了快捷拨号。
“黄其淋黄其淋，”敖子逸对着电话听筒嚷嚷，“你记得我送你的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吗？我找到钥匙了！”
精巧的小钥匙攥紧在手心，他站在床上，不自觉挥舞起了手臂，“看来我不得不来找你了耶！”
听筒里传来了衣料的摩挲声，黄其淋大概是在套外套。他捧着手机，听见黄其淋刚洗完澡还带点哑的嗓音，沉沉说道。
“在家等着，我来见你。”
两站路的距离，黄其淋到的很快。
夜已深，怕吵醒敖子逸父母，黄其淋不敢摁门铃。他在单元楼前给他打电话，敖子逸接起电话蹦跶到阳台，探出大半个身子朝他左右挥手。
黄其淋在楼底仰头远远望他，笑起来，“我忽然好想说句台词。”
“嗯？”
敖子逸着急下去找他，连拖鞋也没穿，噔噔噔跑到玄关踩上鞋子就开了门。电梯他也没耐心等，一口气从楼梯上冲下去，黄其淋诗般悦耳的朗诵声萦绕耳畔：“起来吧，美丽的太阳，赶走那妒忌的月亮！”
跳下最后一节台阶，敖子逸拉开上了锁的安全门，很配合的回他：“罗密欧，我来啦！”
黄其淋抱着铁盒，敖子逸举着钥匙。
楼道昏暗，借着安全门缝隙处透进一点光亮，黄其淋拿过钥匙，插入了锁孔。
拧动钥匙前，他突然问道：“是什么？”
帮他捧着铁盒的敖子逸一愣，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啊，哦，其实也没什么，就一本追忆似水年华第四卷，连张借书卡都没夹。”他摸摸鼻子，“我就想学《情书》来着，可是我不会画画，画不好你。”
觉得剖白太过苍白，想了想，又补一句，“我裸装出泉水，什么装备都没买，就喜欢你这一个技能点到了满级。”
敖子逸似乎对自己蹩脚的情话颇为满意，讲完得意的甩两下头，好像在讨赏。
“你少打点游戏吧。”黄其淋笑着瞥他一眼，干脆利落拔出了钥匙，“那不开了。”
“啊？”
“这是你十七岁的喜欢。”他把铁盒和钥匙一并拿到了自己手里，手指轻蹭过铁盒边缘，“要是打开，全跑走了可怎么办。”
“啊，也对，”敖子逸听得似懂非懂，反正黄其淋说的都是对的，“有道理，”他肯定地点点头，又想到，“那你不是白跑一趟吗？”
黄其淋对他眨眨眼，无辜道，“没白跑啊。”
他捧着他的脸，又轻又柔的吻落在了额头，“这是今天的晚安。”
敖子逸还在傻傻眨眼，他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这次是眼睫，鼻尖，嘴角，左右脸颊，绒毛般棉软的亲吻是纯白雪粒，一触碰到肌肤就融成炙腾暖意。
“这是接下来我不在的一周的晚安。”
“其他的，往后的时间，我会慢慢补给你。”
09
十四岁的藤井树把心思藏进了借书卡里，别扭地递给她那本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翻开的书籍。
十八岁的敖子逸，依然爱着他的背影，更珍惜能与他并肩同行走过漫长晴雨这份幸运。
暗恋有时候可能真的只需要那么一点儿勇气。
“晚安，今天我也好喜欢你。”
Fin.
提前祝：米饭小仙女1130生日快乐★
❤
